二十五续资治通鉴:宋纪七十七
玄黓阉茂正月,尽阙逢困敦六月,凡二年有奇。 ○神宗体元显道法古立宪帝德元丰五年(辽太康八年。壬戌,一零八二年) 春,正月,癸未朔,不受朝。 甲申,辽主如混同江。 丁酉,铁骊、五国诸长贡方物于辽。 己亥,白虹贯日。 辛丑,责授高遵裕郢州团练副使、本州安置,刘昌祚永兴军钤辖。唯种谔以米脂寨功迁宫。 乙巳,详定浑仪官欧阳发进新造浑仪、浮漏,命集其说为《元丰浑仪法要》。 辛亥,以熙河经制李宪为泾原、熙河、兰会经略安抚制置使,知兰州李浩权安抚副使。帝既释宪弗诛,宪复上再举之策,兼陈进筑五利,将从之。会李舜举入奏,具陈师老民困状,乃罢兵,趣宪赴阙。己而再议西讨,道赐宪银帛四千,以为经略安抚制置使,给卫三百,进景福殿使、武信军留后,使复还熙河,仍兼秦凤军马。 二月,癸丑朔,颁《三省、枢密、六曹条制》。 乌蛮乞弟遁去,林广乃率众深入。会大雨雪,浃旬,始次老人山。山形剑立,度黑崖,至鸦飞不到山,进次归来州。天大寒,军士皆冻堕指,留四日,求乞弟不可得。内侍麦文昺问广军事,广曰:“贼未授首,当待罪。”文昺乃出所受密诏曰:“大兵深入讨贼,期在枭获元恶。如已破其巢穴,虽未得乞弟,亦听班师。”军中皆呼万岁。丙辰,广以众还。 戊午,辽主如山榆淀。 辛酉,辽诏北南院官,凡给驿者必先奏闻;贡新及奏狱讼,方许驰驿,馀皆禁之。 癸亥,华阴郡王宗旦薨。 丁卯,封武昌军留后宗惠为江夏郡王。 自纳谿之役,师行凡四十日,筑乐共城、江山砦、梅岭、席帽谿堡,西达淯井,东道纳谿,皆控制要害,捷书闻,癸酉,赦梓州路,以归来州地赐罗氏鬼主。 进封常乐郡公栋戬为武威郡王,以会兵讨夏故也。时夏人欲与栋戬通好,许割赂斫龙以西地,云:“如归我,即官爵一随所欲。”栋戬拒绝之,训整兵甲,以俟入讨,且遣使来告。帝召见其使,令归语栋戬,尽心守圉。每称其上书情辞忠挚,,虽中国士大夫存心公家者不过如此。帝知邈川事力固不足与夏人抗,但欲解散其谋,使不与结和而已。 壬申,辽以耶律颇德为南府宰相兼知北院枢密使事,以耶律延格为特里衮,以萧托卜嘉兼知契丹行宫都部署事。 三月,乙酉,提举江南西路常平等事刘谊上书言:“陛下所立新法,本以为民。为民有倍称之息,故与之贷钱;为民有破产之患,故与之免役;为民无联属之任,故教伍保;为民有积贷之不售,故设市易。皆良法也。行之数年,天下讼之,法弊而民病,其于役法尤甚。”又言:“蹇周辅元立盐法以救淡食之民,今民间积盐不售,以致怨嗟;卖既不行,月钱逋负,追呼刑责,将满江西。其势若此,则安居之民转为盗贼,其将奈何?”帝以谊职在奉行法度,既有所见,自合公心陈露,辄敢张皇上书,特勒停。 己亥,以日当食,避殿,减膳;赦天下,降死罪一等,流以下原之。 诏杭州岁修吴越王坟庙。 壬寅,鄜延路副总管曲珍败夏人于金汤。 乙巳,御集英殿,赐进士、明经诸科黄裳以下及第、出身、同出身一千四百二十八人。裳。南剑州人也。 庚戌,黄龙府女真部长附于辽,予官,赐印绶。 是月,辽行秬黍所定升斗。 夏,四月,壬子朔,云阴,日食不见。 甲寅,御殿,复膳。 己未,知延州沈括奏遣曲珍将兵于绥德城,应援讨葭芦寨左右见聚羌落;从之。 壬戌,崇文院校书杨完编类《元丰以来详定郊庙礼文》,成三十卷以进。 辽以耶律世迁为上京留守。 乙丑,以直龙图阁徐禧知制诰兼御史中丞。 癸酉,官制成,以王珪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,蔡确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。 初议官制,盖仿《唐六典》,事无大小,并中书取旨,门下审覆,尚书受而行之;三省分班奏事,各行其职,而政柄并归中书。确说珪曰:“公久在相位,必拜中书令。”珪信不疑。一日,确因奏事罢,留身密言:“三省长官位高,恐不须置令,但以左右仆射兼两省侍郎足矣。”帝从之。故确名为次相,实专政柄,珪拱手而已,凡除吏皆不与闻。 帝虽以次序相珪、确,然不加礼重,屡因微失罚金,每罚辄门谢。宰相罚金门谢,前此未有,人皆耻之。 甲戌,以知定州章惇为门下侍郎,参知政事张璪为中书侍郎,翰林学士蒲宗孟为尚书左丞,翰林学士王安礼为尚书右丞。 录唐段秀实后,复其家。 蔡确既为右仆射,且兼中书侍郎,欲以自大,乃议尚书省关移中书,当加上字以重之。王安礼争曰:“三省皆政事所自出,礼宜均一;确乃欲因人而为轻重,是法由人变也,非所以敬国家。”已而正色问帝曰:“陛下用确为宰相,岂以才术卓异有绝人者?抑亦叙迁適在此位邪?”帝曰:“适在此位耳。”安礼顾谓确曰:“陛下谓適在此位,安得自大!”富弼在西京,上言蔡确小人,不宜大用,弗听。 时李宪乞再举伐夏,帝以访辅臣,王珪对曰:“向所患者用不足,朝廷今捐钱钞五百分缗,以供军食有馀矣。”王安礼曰:“钞不可啖,必变而为钱,钱又变为刍粟。今距出征之期才两月,安能集事?”帝曰:“李宪以为已有备,彼宦者能如是,卿等独无意乎?唐平淮蔡,唯裴度谋议与主同,今乃不出公卿而出于阉寺,朕甚耻之。”安礼曰:“淮西,三州耳,有裴度之谋,李光颜、李愬之将,然犹引天下之兵力,历岁而后定。今夏氏之强非淮蔡比,宪才非度匹,诸将非有光颜、愬辈,臣惧无以副圣意也。” 丁丑,吕公著罢。始议五路举兵伐夏,公著谏,不听;寻上表求罢,仍谒告不出。帝封还其奏,赐手诏曰:“在廷之臣,可为腹心之寄,无逾卿者,安得自暇自逸!”公著乃复起视事。及西师无功,将图再举,公著又固谏,帝不悦。会章惇自定州召为门下侍郎,公著因乞代惇守边;章再上,乃命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。 五月,辛巳朔,行官制。诏尚书省左、右仆射、丞合治省事。 辛卯,手诏:“自颁行官制以来,内外大小诸司,凡有申禀公事,日告留滞,比之旧日中书,稽延数倍,众皆有不办事之忧。可速根研裁议,早令快便,大率止如旧中书发遣可也。”帝又以命令稽缓语辅臣,颇悔改官制。蔡确等虑帝意欲罢之,乃力陈新官制置禄,比旧月省俸钱三万馀贯,帝意乃止。 己丑,三省言:“九寺、三监分隶六曹欲申明行下。”帝曰:“不可。一寺、一监,职事或分属诸曹,岂可专有所隶!宜曰九寺、三监于六曹随事统属,著为令。” 诏尚书六曹分隶六察。 癸巳,作尚书省。 丰州卒张世矩等作乱,伏诛。诏家属应缘坐者,押赴丰州处斩;其党王安以母老,诏特原之。 戊戌,诏两省官举可任御史者各二人。 种谔西讨,得银、夏、宥三州而不能守。知延州沈括请城古乌延城以包横山,下瞰平夏,使敌不得绝沙漠。甲辰,遣给事中徐禧及内侍押班李舜举往鄜延议之。舜举退,诣政府,王珪迎谓曰:“朝廷以边事属押班及李留后,无西顾之忧矣。”舜举曰:“西郊多垒,卿大夫之辱也。相公当国,而以边事属二内臣,可乎?内臣止宜供禁延洒扫,岂可当将帅之任!”闻者代为珪惭焉。 六月,辛亥朔,环庆经略司遣将与夏人战,破斩其统军二人。 辽主如纳葛泺。 甲寅,监修国史王珪上《两朝正史》一百二十卷。是书比《实录》事迹颇多,但非寇准而是丁谓,托帝诏旨,时以为讥。 丙辰,诏:“自今事不以大小,并中书省取旨,门下省覆奏,尚书省施行。三省同得旨事,更不带三省字行出。”从王安礼言也。是日,辅臣有言中书省独取旨,事体太重,帝曰:“三省体均,中书揆而议之,门下审而覆之,尚书承而行之;苟有不当,自可论奏,不当缘此以乱体统也。”先是官制所虽仿旧三省之名,而莫能究其分省设官之意,乃厘中书、门下、尚书为三,各得取旨出命,纷然无统纪,至是帝一言乃定。 夏遣使贡于辽。 丁巳,辽以耶律颇德为北院枢密使,耶律巢为南府宰相,刘筠为南院枢密使,萧托卜嘉兼知北院枢密使事,王绩为汉人行宫都部署。辽主欲立皇孙延禧为嗣,恐无以释众人之疑,乃出驸马都尉萧酬斡为国舅详衮。 戊午,诏编录《仁英两朝宝训》。 癸亥,诏:“尚书省六曹事应取旨者,皆尚书省检具条例,上中书省。”又诏:“中书、门下省已得旨者,自今不得批答刂行下,皆送尚书省施行。著为令。”又诏:“尚书省得弹奏六察御史失职。” 乙丑,准布贡于辽。 壬申,广南西路转运使马默言安化州蛮作过,帝曰:“默意欲用兵耳;用兵大事,极须谨重。向者郭逵征安南,与昨来西师,兵夫死伤皆不下二十万。有司失一死罪,其责不轻。今无罪置数十万人于死地,朝廷不得不任其咎也。” 帝临御久,群臣俯伏听命,无能有所论说,时因奏事有被诘责者,王安礼进曰:“陛下固圣,而左右辅弼,宜择自好之士有廉隅者居之,则朝廷尊。至于论事苟取容悦,偷为一切之计,人主将何便于此!”帝善其言。 丙子,辽以耶律慎思知右伊勒希巴事。 是月,河溢北京内黄埽。 秋,七月,辛巳,广南西路经略司言知宜州王奇与贼战,败绩。 壬午,诏罢大理官赴中书省谳案。 戊子,诏御史中丞舒亶举任言事或察官十人。 种谔谋据横山,其志未已,遣子朴上其策。会朝廷命徐禧、李舜举至鄜延议边事,谔入对,言曰:“横山延袤千里,多马,宜稼,人物劲悍善战,且有盐铁之利,夏人恃以为主;其城垒皆控险,足以守御。今之兴功,当自银州始,其次迁宥州于乌延,又其次修夏州;三郡鼎峙,则横山之地已囊括其中。又其次修盐州,则横山强兵、战马、山泽之利,尽归中国,其势居高俯视兴、灵,可以直覆巢穴。” 及禧至延州,奏乞趣谔还。谔在道,禧已与沈括定议,先城永乐埭,乃上言:“银州虽据明堂川、无定河之会,而故城东南已为河水所吞,其西北又阴天堑,实不如永乐之形势险厄。窃惟银、夏、宥三州陷没百年,一日兴复,于边将事功实为俊伟;但建州之始,烦费不资。若选择要会,建置堡栅,名虽非州,实有其地,旧来疆塞,乃在心腹。已与沈括议筑砦堡各六,自永乐埭至长城岭置六砦,自背冈川至布娘堡置六堡。”从之,诏禧护诸将往城永乐,括移府并塞总兵为援,陕西转运判官李稷主馈饷。 甲午,辽主如秋山。 己酉,始建雩坛于南郊之左,祀上帝,以太宗配。 是月,决大吴埽堤,以舒灵平下埽危急。 辽南
【摘录】《二十五史查询》